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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丹青最经典的句子50句

admin2021-09-26233经典句子

• “假如鲁迅精神指的是怀疑、批评和抗争,那么,这种精神不但丝毫没有被继承,而且被空前成功地铲除了。我不主张继承这种精神,因为谁也继承不了、继承不起,除非你有两条以上性命,或者,除非你是鲁迅同时代的人。最稳妥的办法是取鲁迅精神的反面:沉默、归顺、奴化,以至奴化得珠圆玉润。”

• 您怎么看待自己由画家到大学教授、文艺评论家、公共知识分子的身份转变?陈:我每天刷牙洗脸,镜子里还是同一个家伙。如果他不幸变成什么角色,便是道行太浅。说句涉嫌乖张的话:我没办法阻止别人在我的名字前添加各种形容词。

• 以我的阅历和记忆,民主实现之日并非太平世界,一如革命成功之时,世道尤为难测。我在乎人群的德行,社会的常态,是否失去底线。

• 没必要让所有人知道真实的你,或者是你没有必要不停地向人说其实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因为这是无效的,人们还是只会愿意看到他们希望看到的。我甚至觉得你把真实的自己隐藏在这些误解背后还挺好的。

• 人的成长实际上不是知识,其实所有人的成长背后都有一个核心问题,就是他知道时间过去了。

• 我自由地在这个世界来去,无论是在各个城市、各个乡村,甚至各个国家,我自由地行走,不为衣食发愁,我靠自己独立的劳动,为自己换来基本够用够花的钱,过着自己最享受的生活,自驾到这儿到那儿。到不同的地方度假写作,结交各种各样的朋友,喝各种各样的酒,我觉得非常美好。

• 人民差不多已经不知道,也不在乎被愚,简直出神入化,就是,民开始自愚。

• 我们再回头看看清末民初及五四英雄们——康有为算得雄辩滔滔,可是不好玩;陈独秀算得鲜明锋利,可是不好玩;胡适算得开明绅士,也嫌不好玩;郭沫若风流盖世,他好玩吗?好笑倒是有一点,茅盾则一点好玩的基因也没有;郁达夫性情中人,然而性情不就是好玩;周作人的人品文章淡归淡,总还缺一点调皮与好玩——他虽也论到心里的所谓“流氓鬼”即文笔偶尔的“不正经”——可是论开阖,比他哥哥的纵横交错有真气,到底窄了好几圈,虽这说法不免有偏爱之嫌。

• 电影用来观看,小说用来思考。

• 这五六十年,全社会发展出一整套语言,煽情、造作、夸张、空洞,打开电视,几乎每个节目主持都用这种语言说话,日常生活中我们也这样说话,即便说的是真人真事、真挚的感情,语言却是空洞、夸张、造作、煽情,而且大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我们是从丧失语言开始,丧失了传统、丧失了天性。你去听听一个幼儿园孩子说话,说到自己的爸爸妈妈,就已经造作不堪,不像一个孩子的说话。……

• 物质最贫乏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童年家境贫困 少年下乡吃苦 都不足道 那是大家都穷。今天穷人穷 是眼睁睁瞧着别人穷。

• 艺术家是天生的,学者也天生。“天生”的意思,不是指所谓“天才”,而是指他实在非要做这件事,什么也拦不住,于是一路做下来,成为他想要成为的那种人。

• 每读一本好书 最低限度的启发是:我读书太少了。美、加没有历史 没历史的国家自有没有历史的好 他们于历史的那种想象力 古老国家好像不太有。我认识几位加拿大人 他们面对历史 心思非常干净。……西方知识分子可以非常地书斋 远离一切 也可以深度投入现实政治;可以终身与政权为敌 保持批评 也可以实实在在服务政府 效忠国家——这在今天的中国文人看来是不可思议的。我们没法子摆正知识分子与政治与国家的关系 却又被这种关系弄得扭曲不堪。中国文人的旧传统 要么出仕为臣 要么隐;隐 也就是为了出仕——或者索性为贼 做幕僚——中国知识分子的人格总是弄不妥帖 摆不周正。

• 真正不无聊的人是在任何热闹面前,一个人在家里面,做自己要做的事情,非常享受。

• 学生也被权力化,年纪青青,接受的都是权力教育,事事认同权力,以后出来到社会,国家就交给这样的学生。

•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过去不可能,现在仍然不可能,因为批评言论必然触及大家共同的三大背景:行政格局,人际关系,政治国情。

• 如果有选择权的话,我肯定宁愿自己有个愉快、幸福的童年,哪怕一事无成,我都愿意有这么一个被人心疼的、被人爱的、自己内心被滋润的幸福的童年,童年的幸福可能意味着你一辈子的幸福。今天经常被人说什么功成名就,我们不会享受这种成功,就因为童年的阴影始终在你内心。我经常说童年是一个人的尾巴,想剪都剪不掉。人生的目标其实就是为了愉悦自己,其实挣名也好,挣钱也好,当官也好,其目的都是为了博得别人的尊敬。被人尊敬的目的是干什么,就是自己内心舒坦,但是像我们这种人,童年被打击过的人,伤疤是永远的,你得到的再多,你内心都是不舒坦的。我经常说童年受的创伤就像水泥地上的一个印,童年的记忆是永远不会消失的。

• 所以你说的北京的冲突,我称它为文化时差,生理、心理都不适应,又非得适应。你经历过越洋飞行后的时差吗:你困得不行,要睡觉,可正好是一大早,你怎么办,只好打起精神。

• 居然想当艺术家—这意思,不是想当谁、谁想当,却说出一种价值观:人生一世,低头上班也好,亿万资产也罢,到了你看清楚、想明白,似乎还是活色生香有滋有味当个艺术家最自由、最浪漫、最潇洒。

• 年轻人真的要很珍惜青春。二十岁到三十岁这段时间过了不会再有了。人的成长其实不是知识,所有的成长背后都有一个核心问题,就是他知道时间过去了。所以你想做什么,你就要百分之百的努力去做到。二十五六岁以后其实已经晚了。”

• 纽约下城区苏荷及格林威治村一带,最触目的人物要算是所谓“朋克”一族:彩发高翘、黑皮衣裤、女孩鼻唇穿孔、男孩佩戴耳环……他们招摇过市,自顾其美,“艺术”得一塌糊涂,可是并不见得真是艺术家,或如鲁迅所讪笑,是群当不成艺术家的人。然而少了他们,艺术区便不成其为艺术区。在“艺术”这条大船边,永远如藻类般附着一群群想要跟艺术沾亲带故的人。没作品,没成就,有啥关系呢?人哪怕仅仅打扮得像个艺术家,就有别于碌碌朝夕的上班族,有胜于为钱烦恼的资本家。

• 我觉得诗歌比较本质的一点就是能够用最抽象的语言来表达人内心最细微的情绪。还有,能够用最简洁的语言来表达最复杂的情感。

• 我们再回头看看从1949年直到今天,中国的文人之间、师生之间、朋友和亲人之间,发生多少卑鄙丑恶、乖张惨痛的故事,像周家兄弟那般失和,想五四文人那种有教养的绝交关系,在今天,寥若晨星。

• 我尽量不说假话 但也并不句句真话。除了真话假话 人还有许多说话的方式——倾听、理解、领会 也有许多方式。

•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上城的阔人区,尤在大都会美术馆与现代美术馆一带,自亦多见卓尔不群的人:欧陆的贵公子,中东的俏王孙,更有本地大亨与富婆,然而毕竟是钱财身价惹人看,与下城区自称“波希米亚族”的艺术家不是一路人。都说下城餐馆的侍应生多见尚未发迹的演员、舞者、作家,还有诗人—六十年代末,当最早一群穷艺术家进驻破破烂烂的苏荷区,只为租金廉,要不是纽约市政府高瞻远瞩,通过决议,法定那一带开辟为永久性的艺术区,哪有后来几十年的花样与繁荣。数年前曼哈顿现代美术馆关闭大整修,藏品于是迁至皇后区一所大厂房临时对外开放。

• 艺术是谎言。但现在我们不会说谎,很笨地在那儿说谎。

• 价值混乱,钱就会变成尺度。

• 鲁迅是一个早已被简化的脸谱。鲁迅很早就说过,你要灭一个人,一是骂杀,一是捧杀。大家现在看见了,过去半世纪,胡适被骂杀,鲁迅被捧杀。

• 鲁迅很早就说过,你要灭一个人,一是骂杀,一是捧杀。大家现在看见了,过去半世纪,胡适被骂杀,鲁迅被捧杀。近年情况反了一反,是鲁迅开始被骂,胡适开始被捧,然而还是中国人的老办法:要么骂,要么捧,从不能平实地面对一个人,了解一种学说,看待一段历史。

• 这五六十年,全社会发展出一整套语言,煽情、造作、夸张、空洞,打开电视,几乎每个节目主持都用这种语言说话,日常生活中我们也这样说话,即便说的是真人真事、真挚的感情,语言却是空洞、夸张、造作、煽情,而且大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我们是从丧失语言开始,丧失了传统、丧失了天性。你去听听一个幼儿园孩子说话,说到自己的爸爸妈妈,就已经造作不堪,不像一个孩子的说话。……

• 然而长期被政权神化、非人化、政治化,鲁迅反而被过度简化,鲁迅资料中丰富翔实的日常细节,后人视而不见,绝大部分人谈起他,就是好斗、多疑、不宽容。语文教科书长期强迫学生阅读鲁迅,成功地使一代代年轻人厌烦他,疏远他……

• 人只要是坐下写文章,即便写的是天上的月亮,地上的蒿草,其实都在“谈自己”。

• 写文章的史观,各自不同,有人似不需要什么史观,文字后面自有心灵境界,这如掘井或修花园,又似现代的储蓄,天性有些基础,自年轻起读书、观察、对人生持肯定态度,自然有话可说。

• 年轻人仍然所见极有限,又迷失在太多讯息中。讯息不等于眼界。

• 所以你说的北京的冲突,我称它为文化时差,生理、心理都不适应,又非得适应。你经历过越洋飞行后的时差吗:你困得不行,要睡觉,可正好是一大早,你怎么办,只好打起精神。

• 木心先生的最后时光,你我都要经历,都要寂寞的求生最后落寞的放弃。

• 乐观地看,出国的人越多,海归也越多,量变到质变,或许会缓慢影响并推动制度和文化层面的转变吧。但这个过程十二分艰难,很难看清它的走向与结果……人会屈服于现实,但人还有感情。国外生涯会使你更爱国,并产生无比细腻的羞耻感。国内国外仍有太多差异,但海归者不应耻于自己的祖国,而是在自身寻找羞耻感。“知耻近乎勇”可能是太高的要求,但容我说句重话:我在不少当代海归那里看见的是取利之勇,而不是羞耻之心。

• 笨,可能意味着无保留的相信、激情,源自无可劝说的真挚。

• 多去博物馆有助提高国民素质,这可能是个伪问题

• 我们现在的教育制度 是从幼儿园就开始摧残孩子。老师、家长 串通好了 细细地摧残。

• 好电影能够成功地传达经验,向各种不同的人群传达经验。

• 十多年没见了,他不跟我叙旧,也不问我从哪里过来,没有温情主义和伤感主义,就像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岁月沧桑,世事难料,画家能守住的也只有这几本旧画册,在无人喝彩中自有一种从容与淡定,波澜不惊中题材已被超越:在一笔一划的把玩中,他营造着安防性命的处所。

• 有人以为没上大学很自卑,有人以为上了大学很牛逼。其实,上没上大学,上哪一个大学,都不重要,重要是你没上大学却没有放弃自己,重要的是上了大学你在干什么。再好的大学也有渣子,再烂的大学也能出人才。不是大学决定你未来,而是在什么样的大学,什么样的环境,你都知道你要成为哪种人。

• 我们那个时候哪有酒吧,但是我们有很多聚会,意气相投的人,聪明的人,一些人聚在一块儿,完全靠语言,靠性情,靠机智,靠豪爽,没日没夜天天这样过,最要紧是大家都有时间。

• 蔡元培任北大校长,胡适任中国公学校长,徐悲鸿任北平艺专校长。搁现在,第一条入党,第二条凑够行政级别,然后呢,领导看顺眼了或把领导捋顺了。于是一层层报批、讨论、谈话、任命,转成副部级、部级之类……这样的“入世”,有利益、没担当。今日大大小小教育官员除了一层层向上负责,对青年、对学问、对教育、对社会,谁有大担当?

• 脚下是拟仿路易时代的鹿皮女靴,头上是高加索皮帽;明明金发碧眼,却穿一身剪裁得体的花旗袍—当我在纽约下城区人丛中目不暇接看美人,这才明白所谓艺术家先得是个动心思而懂细节的人:你看画廊教父利奥•卡斯蒂里一身正装,俨然黑帮老大,左胸袋半露的丝巾,正是他早年捧红利希滕斯坦著名作品的小图案;用不着刻意寻找,单是家家画廊当秘书的斯文男女,除了史论专业知识背景,还知道栗发搭配浅棕的衣衫,卷发避免花哨的毛领,柜台上摆放的郁金香花色也必呼应墙面上的作品与色调……艺术家属于哪种动物呢?不必是精炼空灵的诗句,不必是彪炳千秋的作品,而是日常光阴时时事事能够随手化腐朽为神奇的人。

• “当不成作家当画家,当不了画家,索性留长头发打大领结了事。”这是上世纪鲁迅调笑不成器的文艺青年时脱口说的话。不料此后,长头发青年还是一茬一茬冒出来:我自己,年少时才画几笔画,出道成功远得还没谱,怎么办呢,管他娘,先留起满脑袋的长头发!

• 文学不能重建城邦,但是它安慰,甚至鼓励,用各种方式重建自己一片天的有志气的人。

• 然而我所谓的“好玩”是一种活泼而罕见的人格,我不知道用什么词语定义它,它决不只是滑稽、好笑、可喜,它的内在的力量远远大于我们的想象,甚至是致命的力量——希特勒终于败给丘吉尔,因为希特勒不懂得“好玩”;蒋介石败给毛泽东,因为蒋介石不懂得“好玩”。好玩的人懂得自嘲,懂得进退,他总是放松的,游戏的,豁达的,“好玩”,是人格乃至命运的庞大的余地、丰富的侧面、宽厚的背景,好玩的人一旦端正严肃,一旦愤怒激烈,一旦发起威来,不懂得好玩的对手,可就遭殃了。

• “好玩的人懂得自嘲,懂得进退,他总是放松的,游戏的,豁达的,“好玩”,是人格乃至命运的庞大的余地、丰富的侧面、宽厚的背景,好玩的人一旦端正严肃,一旦愤怒激烈,一旦发起威来,不懂得好玩的对手,可就遭殃了。”

• 什么叫做“好玩”?“好玩”有什么好?“好玩”跟道德文章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我要强调鲁迅先生的“好玩”?以我私人的心得,所谓“好玩”一词,能够超越意义、是非,超越各种大字眼,超越层层叠叠仿佛油垢一般的价值判断与意识形态,直接感知那个人——当我在少年时代阅读鲁迅,我就会不断不断发笑。成年以后,我知道这发笑有无数秘密的理由,但我说不出来,而且幸亏说不出来——这样一种阅读的快乐,在现代中国的作家中,读来读去,读来读去,只有鲁迅能够给予我,我相信,他这样写,知道有人会发笑。

•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上城的阔人区,尤在大都会美术馆与现代美术馆一带,自亦多见卓尔不群的人:欧陆的贵公子,中东的俏王孙,更有本地大亨与富婆,然而毕竟是钱财身价惹人看,与下城区自称“波希米亚族”的艺术家不是一路人。都说下城餐馆的侍应生多见尚未发迹的演员、舞者、作家,还有诗人—六十年代末,当最早一群穷艺术家进驻破破烂烂的苏荷区,只为租金廉,要不是纽约市政府高瞻远瞩,通过决议,法定那一带开辟为永久性的艺术区,哪有后来几十年的花样与繁荣。数年前曼哈顿现代美术馆关闭大整修,藏品于是迁至皇后区一所大厂房临时对外开放。

• 每年我留意当今大学的“新鲜人” 他她们好学 但是茫然;可爱 但缺礼数;清纯 但和我这一代一样 先天深谙人前一套 人后一套 考试一套 生活又是一套……譬如两课考试吧 多少单纯透顶的孩子对我说:那是考试呀!背呀!没办法呀!没人真的把外语与政治当作学问 当作道德。

• 一直都羡慕他们活过八十年代的青春,经历过beatles,思想解放,可以流放他乡的闯荡。

• 中国有一句佛教徒古话:不要用牛羊眼看人。牛羊的眼睛只能看到别人像牛羊的一面,你从上帝的眼睛看你自己,发现自己内在有一个神明,那就不一样了。

• 乐观地看,出国的人越多,海归也越多,量变到质变,或许会缓慢影响并推动制度和文化层面的转变吧。但这个过程十二分艰难,很难看清它的走向与结果……人会屈服于现实,但人还有感情。国外生涯会使你更爱国,并产生无比细腻的羞耻感。国内国外仍有太多差异,但海归者不应耻于自己的祖国,而是在自身寻找羞耻感。“知耻近乎勇”可能是太高的要求,但容我说句重话:我在不少当代海归那里看见的是取利之勇,而不是羞耻之心。

• 多少年来,鲁迅这张脸是一简约的符号、明快的象征,如他大量的警句,格外宜于被观看、被引用、被铭记。这张脸给刻成木刻,做成浮雕,画成漫画、宣传画,或以随便什么精陋的方式翻印了再翻印,出现在随便什么媒介、场合、时代,均属独一无二,都有他那股风神在,经得起变形,经得起看。延安时期粗糙的鲁迅木刻肖像,老先生出殡时游行队伍捧扶的大肖像,“文革”时期被百般夸张的鲁迅像,都并不像他,然而鲁迅的形质与神采总能穿透笔墨的歪曲,扑面而来,宣称这是他自己的容颜,不曾遗失,不曾贬损,不曾消淡。他的容颜在他殒灭后继续活在无数图像中,以至这些图像竟能以被任意引用的方式,继续捍卫他那张脸。

• 然而长期被政权神化、非人化、政治化,鲁迅反而被过度简化,鲁迅资料中丰富翔实的日常细节,后人视而不见,绝大部分人谈起他,就是好斗、多疑、不宽容。语文教科书长期强迫学生阅读鲁迅,成功地使一代代年轻人厌烦他,疏远他……

• 我珍惜呼吸胜于工作。你接受一件事,拒绝一件事,其实是一回事。

• 每读一本好书 最低限度的启发是:我读书太少了。美、加没有历史 没历史的国家自有没有历史的好 他们于历史的那种想象力 古老国家好像不太有。我认识几位加拿大人 他们面对历史 心思非常干净。……西方知识分子可以非常地书斋 远离一切 也可以深度投入现实政治;可以终身与政权为敌 保持批评 也可以实实在在服务政府 效忠国家——这在今天的中国文人看来是不可思议的。我们没法子摆正知识分子与政治与国家的关系 却又被这种关系弄得扭曲不堪。中国文人的旧传统 要么出仕为臣 要么隐;隐 也就是为了出仕——或者索性为贼 做幕僚——中国知识分子的人格总是弄不妥帖 摆不周正。

• 每年我留意当今大学的“新鲜人” 他她们好学 但是茫然;可爱 但缺礼数;清纯 但和我这一代一样 先天深谙人前一套 人后一套 考试一套 生活又是一套……譬如两课考试吧 多少单纯透顶的孩子对我说:那是考试呀!背呀!没办法呀!没人真的把外语与政治当作学问 当作道德。

• 异端是什么?不是唱反调,不是出偏锋,不是走极端,要我说,异端的特质是不苟同,是大慈悲。

• 艺术是什么呢?有道是“江南草长,群莺乱飞”,亦好比“平畴交远风,良苗亦怀新”—艺术你不要去管它,也不必怎样去养它,有点时代的暖意,有点文化的水土,它就滋蔓生长,争奇斗艳,弄得你眼花……所以前面美国人那句笑话还剩一句没说完:既是连贵族也巴望当一回艺术家,艺术家想当什么呢—艺术家以为自己是耶和华!

• 梵高在给亲兄弟的信中说“有一天,全世界会用不同的发音念我的名字。”

• 一座城市没有艺术家,便即意态索漠,缺滋味,一座城市有了艺术家,于是隐然骚动出异彩;城市若有春梦,恐怕是在等待艺术家,艺术家若有大梦,是到一座有艺术家的城市去—唐的长安、宋的汴梁、明的扬州,文艺复兴期的佛罗伦萨、第三共和时代的巴黎、二战后的纽约,各地各国成千上万诗人艺术家络绎于途,到这些城市编织艺术梦。艺术家是无视国界的人,法国大导演雷诺阿说:电影就是我的祖国。当他在好莱坞见到美国英国意大利俄罗斯印度的电影人,他说,他们全是我的同胞……上世纪三十年代大上海,周树人、张爱玲、傅雷、梅兰芳、卓别林、萧伯纳,都有踪迹在,因为那里曾经是艺术家做梦的地方

• 《断背山》真的不是关于同性恋,而是关于压抑,关于那个时代。李安刷新了牛仔文化,他深知什么是压抑。在中国,在过去半个多世纪,异性恋们也压抑得一塌糊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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